闹钟响了,陈耳东迷迷糊糊听见,他睁开眼睛,他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,一股酒臭迅速窜入鼻腔。
门外有些响动,细细一听,是脚步声,杜宇走了进来。
“你手机闹钟的声音太响了吧?”杜宇问。
“你怎么在我家?”陈耳东的意识还没恢复,他只觉得奇怪。
“醉汉冻死在大街上的新闻你没看过吗?”杜宇边说边去拉开了他卧室的窗帘。
“哦,我喝醉了呀,你把送我回来的吗?”
“废话,你在你家楼下躺了二十多分钟,我要是再晚来一会儿,你他妈估计就冻死了。”杜宇骂道。
杜宇能来,定然是沈佩。
沈佩件电话里没了声音,又不知道他在哪里,只好给杜宇打了电话。
杜宇第一反应是去他家看看,从地下停车场上楼敲门没反应。
沈佩说他的背景声不像是在家里,杜宇又跑下楼去查看,出了单元门,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倒在花台里的陈耳东。
“我先去洗个澡,还要上班。”陈耳东头很痛,而且鼻子被堵住了。
“请个假吧,你听听你的声音,感冒了。”
“不行,我们那请不了假,我冲个热水澡就好了。”陈耳东艰难的从床上爬起。
“你帮我冲杯冲剂,电视下面的柜子里有药盒子。”
杜宇拿出药盒子,不光是冲剂,还照着说明书帮他配了几味药。
洗完澡,已经八点半,陈耳东快速把药吃了,杜宇让他别开车,送他去公司。
到了野蜂大门,杜宇说:“如果身体不舒服,就告诉我,我带你去医院。”
陈耳东踩着点一路小跑,抵达晨会地点时,三部所有人都到齐了。
迟到的人自觉站在队伍的末尾,团队的小伙伴都回头关切的看着他。
甘明远面向队伍,提起嗓子说道:“陈耳东,出列。”今天的晨会由他主持。
“今天是懒猫搬家运营的第一天,你作为执行长,竟然还迟到,罚你做十个俯卧撑。”
陈耳东的感冒症状愈发的明显,头疼鼻塞,但自己迟到理应受罚,他二话没说便趴了下去。
寥寥十个俯卧撑,陈耳东做完已是满头大汗,他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,慢慢回到队列。
甘明远不喜欢陈耳东,在方婕面前说了几次。
他是野蜂的老员工,年纪也偏大,曾经是方婕的上司,在三部副总经理这个位置坐了几年。
上一任总经理调往区域公司任职后,他没有顺理成章当上总经理,反而是方婕被罗耿破格提拔到了正职。
那日因为懒猫中队抽调人手的事,陈耳东在办公室给他甩了脸子,他对陈耳东的厌恶更加深了一层。
晨会上,甘明远给懒猫搬家下达了本周的任务,必须至少完成五单。
其实公司给团队的要求是一月份二十单,并没有硬性规定每一周的达标量,甘明远借陈耳东迟到公报私仇,他是副总,谁也不敢说什么。
回到办公室,饶正智发起了牢骚,他说:“第一个月二十单已经有点强人所难了,这周加上今天才只有三天,哪儿去给他做五单呐?”
陈耳东靠在座位上,只觉两边的太阳穴鼓鼓的不停抽搐。
这排平房的条件很简陋,没有空调更没有暖气,陈耳东冷得瑟瑟发抖。
“小智,你去坐席那里盯着,如果有意向客户,马上发微信给我们。”陈耳东开始了工作安排。
他把自己的微博账号给了费子豪,懒猫搬家的微博号还是个新号,一个粉丝都没有。
“所有平台,一条留言都不能错过,必须回复。”陈耳东说道。
曹芳带着两名年轻的女收纳师姚小慧和吴娇在B栋闲置的空房间里练习收纳技巧,办公室只剩下四个人。
邹雪瑶凑了过去,给陈耳东拿了一件懒猫的冬装,让他穿上,然后问道:“你昨晚没事吧?”
“没事,就是感冒了,有点难受。”
“要不你中午去我房里睡会儿,哪怕睡一个小时,都会好一些。”
“不用了,我还在发愁业务的事。”
陈耳东一直没有找到打开市场的方法,尽管准备工作做得很充足,但要市场接受如此昂贵的搬家服务,不是件容易的事。
不过,他有另一个感受,就是自主创业和在公司内做新项目的不同。
若是他自己做,在没有找到拓展市场的方法前,决计不敢轻举妄动。
但背靠野蜂这棵大树,即便没有业务,他也可以放手去做筹备和宣传,反正有人兜底。
他给杜宇同步了自己的感受,最后总结是大树底下好乘凉。
杜宇回:记着给沈佩说一声。
陈耳东一拍脑门,怎么把这事给忘了。
他走出办公室,立即给沈佩打了电话。
“昨晚不好意思,麻烦你了。”
“你这么大个人了,能睡在小区里?杜哥跟我说,你门钥匙都落在地上,太不省心了吧。”
沈佩的责备,令陈耳东感到暖心,他甚至想多听几句。
“你感冒了?听你声音不对啊。”沈佩问。
“嗯,能不感冒吗?”
“哎,我中午来找你吧,给你带点药,就你,够呛。”
“好好好,你来吧。”
“答应的这么快,你可别想歪了,就是关心一下你。”
沈佩的这通电话比任何良药都有效果,陈耳东顿时来了精神,开始在电脑前忙活了起来。
中午,沈佩开车接上了陈耳东,和他一起吃饭。
野蜂中午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,但这项规定仅对A栋有效,其他办公区脱离了罗耿的视线范围,总是磨蹭到两点才恢复工作。
沈佩去中医诊所给陈耳东熬了一副中药,袋装的,热热就能喝。
沈佩清楚陈耳东的体质,身体厚实,一点小病不碍事,但想着他最近的精神状态和工作强度,正好治病和调理一块儿了。
野蜂周围没什么像样的餐厅,沈佩路过一家装潢别致的牛肉面馆,把车停了下来。
短暂的相聚,陈耳东很珍惜,尤其看到那一手提袋的中药时,心中的澎湃不断翻涌着。
他问了沈佩的近况,还是老样子,和于波隔着几百公里过着两地分居的生活,时不时吵个微信架。
陈耳东越听越内疚,沈佩的婚姻生活走到这个地步,责任在他,如果他和沈佩结了婚,结果一定不是这样。
分别时,沈佩对他说:“你自己一个人,照顾好自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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