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耳东和林大器打完了电话,没有人责怪他们,一个是自己的母亲,一个是自己的父亲。
对于儿子们的信任,父母做出了最大的宽容和理解,就算邱惠有意见,但打电话的对象是谷晓叡,林大器也不会遭受正面的批评。
回公司的路上,两人沉默不语,情绪稍稍有些回暖。陈耳东忽然想起他生日后的第二天,韩卿瑜给他的提醒,现在想来,还确有几分道理。
回到公司,员工都已下班,只剩惊慌失措的付华勇。
“怎么样,找着唐野了吗?”付华勇虽然问了出口,但他专注着看着陈耳东,他多希望陈耳东能是一脸轻松自如。
可陈耳东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,他摇摇头,随便找了张椅子,坍塌式的全身坠下。
这时,林大器的电话响了,又是谷晓叡。
电话的来源分两种,一种焦心,一种暖心,没人知道谷晓叡的这通电话是哪一种。
“大器!我爸的账户只有一百八十万了!”
陈耳东听不到电话里的声音,但见林大器表情怪异,魔怔了一般,两眼直愣愣的,张着嘴巴急促呼气。
他见势不妙,一把从林大器手中把电话夺了过来:“晓叡,怎么了?你跟我说。”
“我爸的股票账户只剩一百八十万了!他现在大发雷霆,说要来找你们!呜呜呜,怎么办啊!你们究竟在干嘛啊!呜呜。”谷晓叡已经急哭了。
所有的形容词都无法描述此时此刻陈耳东和林大器的心情。
上个月的二百二十万盈利7个多点,也就是说谷国礼的账户里应该有二百三十五万左右,而现在只剩一百八十万,最简单的算术也知道这个月账户亏损了五十五万,亏损率在24%左右。
这倒不是最可怕的,最让陈耳东想死的是,代客炒股买的股票和理财账户买的股票是一样的,也就说他身边人买的这九十五万,也亏损了24%,转化为具体金额就是二十三万左右。
半小时前,他还对唐野留存了一丝幻想,现在,一切最坏的条件都对上了。
他想不通的是,就算是亏了,大不了公司赔钱,只要本金还在,还能继续投资,即便终止投资,亏空的数字大家一起想办法还上就行,为什么要玩失踪?
“晓叡,你先别急,明天上午我们先把分红转给你妈,你爸的事我们现在就开始商量对策,你放心,砸锅卖铁也把他这五十万赔上。”
陈耳东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,这个时候也只有他还能保持清醒来处理善后事宜,他对自己说,绝不能垮掉。
“你们在哪儿?”谷晓叡问。
“在公司,大耳。”
“我先过来。”
“你就别过来了,你先跟你爸妈好好说说。”
“我不过来我爸就要过来!”谷晓叡突然吼了起来,然后挂掉了电话。
谷晓叡的难过不是因为五十万,她家的家底她很清楚,五十来万真不算什么。
若真的像林大器第一通电话所说,只是转账出现了错误,那一点关系都没有,第二天再转便是。
当谷国礼登陆股票账户看到一百八十万的那一刻起,他就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邱惠得知后,那二十万私房钱也不再隐瞒,一个家庭的财物受损,团结在一起积极处理才是正解。现在的谷国礼和邱惠已经完全站在了林大器的对立面。
在他们眼中,林大器的原罪可不止投资亏损这一条,更可恶的是明明亏损了,还欺骗他们说是转账错误,若第一条还能原谅,那第二条就是罪不可赦。
谷晓叡和林大器之间完了,这才是她最难过的地方。
抽烟、叹气、无言,此时大耳传媒的写照。董玉华和林清平还蒙在鼓里,满心期待的等着第二天醒来,收到入账的通知。
他们决计想不到,自己的孩子正在经历着怎样的煎熬。
门口闪进两个人人影,是韩卿瑜,身边跟着冯妙。
看到韩卿瑜,陈耳东多多少少有了些精神,他虽然告诫自己哪怕咬碎牙齿也要把善后事宜处理好,但他真的不太清楚应该怎么做,而韩卿瑜说不定可以。
从叫停唐野让他入股到对理财产品的质疑,韩卿瑜才一直是那个人间清醒,数次提醒和劝诫,他从来没听过,陈耳东觉着自己就是个白痴。
“晓叡马上到了,都打起精神来,天还没塌下来呢,你们就是把肠子悔青了也无济于事,现在要想办法解决问题。”韩卿瑜先把基调给定了下来,鞭笞也好,打气也好,总之一定不能消沉。
冯妙脸上挂着泪痕,她的处境不比陈耳东和林大器好到哪里去。
从关系上来说,她是和唐野最亲近的人,但就是这个她每天叫着老公的人,却把她最好的闺蜜推向了火坑,而她自己不仅伤痕累累,更是人财两空。
“卿瑜,你怎么来了?”陈耳东没话找话的问了一句。
“唐野失踪了,妙妙就给我打了电话,出这么大的事儿,你也不跟我说一声?”
陈耳东没有回应,继续抽着烟。
过了一会儿,谷晓叡到了,冯妙看着她,眼泪汪汪的轻声招呼了一句,可谷晓叡没有理她。
谷晓叡知道冯妙也是受害者,可她毕竟是唐野的女朋友,而且是她在谷家吃饭的时候给鑫裕投资卖力的打着活广告,还主动推荐股票给谷国礼,以至于谷国礼一步一步走进这个圈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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