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日后,大明太子朱标正式开始了他的海军都督府视察之旅。
跟着太子朱标一起随行的有,亲军卫卫指挥使乌含玉,神机营指挥使汤鼎,以及中书省的右丞相汪广洋和税部尚书陈宁。
带上亲军卫那肯定是没得说的,但凡是圣上和太子出巡,亲军卫都是必须得至少带上一卫的。
而亲军卫也是配备火器较少的军队,也没有其他什么原因,就仅仅只是因为这是他们的职责范围所决定的,一般来说他们很少有能用到火器的时候。
至于神机营嘛,这是朱标之前就特别交代过的,自不必多说。
不过为什么要带上汪广洋和陈宁呢,这里头就有些说法了,朱标自然是有所打算的。
年过六旬的汪广洋,可以说是当前大明排第三的文臣,也就仅次李善长和刘伯温之下。
在这两人一退一混的背景下,汪广洋俨然已经成为了当朝最重量级的文臣了。
虽说他是中书省的二把手,但其实无论在什么地方,资历总是占着重要地位的。
汪广洋此人呢朱标一直以来都对他都是非常放心的,他自跟着老朱起事以来,一直兢兢业业认真做事,也从不耍小心机什么的。
为人厚道且低调,既不结党营私也不徇私舞弊,公正廉明放在他的身上也不会显得有所出入。
只不过不知怎么的,他偏偏就要反对拆除城墙一事,这让胡惟庸感觉到有些棘手,让他的工作开展得不太顺利。
怎么说人家汪广洋也是老资格了,而且还有个伯爵在身上,别说是胡惟庸了,就算是他的恩师李善长来了那也得卖他三分薄面吧。
不得已,胡惟庸只能将此事告诉给了太子殿下,他的意思大致就是这汪丞相恐怕是吃错药了,不由分说的阻碍他的工作。
这刚好也就正巧碰到上了准备去海军都督府视察的时候,朱标转头一想,就决定这一次将他汪广洋也给带上,顺便好好的与他交谈交谈。
这不,队伍走在路上,此时汪广洋就坐在朱标的车驾内。
朱标率先问道:“汪丞相你能否告诉我,为什么要如此坚决的阻止拆除城墙一事呢”
“若是我没记错的话,汪丞相你自出仕以来,好像还没有过如此明言反对过任何一件事情吧,那这一次又是为何呢,这让我不免有些好奇起来,汪丞相可否解答一二”
或许是因为平时他的存在感不太高,也或许是因为他为人做事一直都很让人安。
所以这让朱标对他少了许些关注,朱标也就因此没太摸清他心里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盘,但怎么说他也是老功臣了,多多少少还是得给他些面子。
如今的汪广洋已经是发须皆白了,一身的儒士模样丝毫不在刘伯温之下。
温和的气质很是突出,若是没有身穿官服的话,他更像是一位慈祥的隔壁家老爷爷。
“回禀太子殿下”
片刻后,汪广洋才缓缓开始述说道:“这一次关于阻止拆除城墙的事情,是老臣唐突了,还望殿下见谅”
“无妨”朱标当即摆手道:“汪丞相有何顾虑直说即可”
汪广洋坐在靠窗的位置,他轻轻抬起双手,拱手道:“殿下,臣并不是反对要拆除城墙,只是觉得这宽大高厚的城墙乃是我大明京师的象征,若是连城墙都没有了,那这京师还能叫做京师吗”
“自胡丞相开始动工以来,已经有无数同僚找到老臣说起了此事,若执意要拆除城墙,恐会造成人心浮动呀,还望殿下三思呀殿下”
汪广洋说着坐在车架上,深深的鞠了一躬,朱标未出声,他就未起身。
但朱标却迟迟没有言语,他在认真思索着。
京师的象征吗...或许这一点还是很重要的呢。
不过即便城墙是象征,但是该拆还是得拆的,朱标的心中自从动了这个念头以后,他是越看这城墙越看得不顺眼了。
甚至巴不得等视察回来的时候,这城墙就直接消失不见了最好,当然这也只是想想罢了,怎么说也是几年的工作量嘛。
至于这象征嘛,又何需一定是城墙呢,换个其他的东西作为象征行不行。
于是朱标伸出手来将汪广洋轻轻扶起,温声说道:“汪丞相,难道天底下的象征就只能是宽大高厚的城墙吗,就不能是其他的东西吗”
“这...”
汪广洋摇摇头道:“臣一时未曾想到,还望殿下恕罪”
“汪丞相多虑了,这又何罪之有呢”朱标笑道:“实不相瞒,这拆城墙的事是我给胡惟庸下达的明确旨意,既然旨意已经下达,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”
“所以不管是象征也好,还是可能会造成人心浮动也罢,无论如何这城墙都是非拆不可的,这一点无需过多讨论”
汪广洋正欲说话,不过朱标却继续说道:“关于大明京师象征的问题,我这里倒是有一点儿想法,不知汪丞相可有兴趣一听”
“还请太子殿下不吝指教”
汪广洋点了点头道,既然太子殿下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,且在听一言又何妨。
“说起来此事还是英儿提醒的我”
“太孙殿下?”
“是的”朱标点点头后缓缓述说道:“有一次英儿在文华殿学习的时候,看见了一封关于战死士卒抚恤的奏折”
“这个时候英儿就说到,这些士卒的名字不应该被世人所忘记,应该立碑,就叫做纪念碑,让后人们都知道到底是谁在默默守护着大明的安宁,又到底是谁在保护着他们的安全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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